GREENHOUSE NO.69

　　緩緩睜開眼睛，眨了眨眼，映入眼簾的是有些夾雜斑駁的木製天花板，那是一種很空虛卻又莫名滿足的感覺。
　　一動也不動的看著天花板，彷彿在思考、彷彿在放空。時間到底流逝多久，他不知道。
　　清冷卻潮濕的空氣，帶著一股寂寞的味道。
　　一隻手臂此時無聲的環上他的腰間，收緊直到引起他的注意。
　　轉過頭，他可以看見那張狂的紅髮、獨特而美麗的異色瞳，此時那人卻噙著一絲笑意。
　　「早安，哲也。」有些沙啞混上氣音輕輕的說著。
　　「早安，赤司君。」他冷靜的回答著，放任那人的手掌細細撫摸自己的背部，不帶有任何情慾，反而是有種在享受的錯覺。
　　一呼一吸之間，空氣中夾帶著一股獨特的氣味，外頭傳來滴滴答答、拍打在窗戶上的聲音。
　　下雨了。

（大概是下一本的開頭構想←）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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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看著黑子露出淡笑的說著自己還是很想以前跟那人相處的時光，赤司沉默的將手插進口袋裡。
　　「果然，還是要傷害過，才能被記下嗎？」
　　「那對你來說，我只是可有可無的人吧？」

（行進間的速記）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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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時而堅決、時而優柔寡斷。時而滿足、時而寂寞。
　　孤單一人坐在床上，黑子沉默的看著自己的雙手。
　　彷彿有兩個自己在拉扯一般，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自己？
　　「哲也。」一雙溫暖的大掌包覆自己的手，「屬於你的另外一半，在我這裡。」
　　「別忘記了。」
　　不論是哪個你，我都會擁抱進懷中，不再放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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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 圖書室內，男孩坐在角落，一對耳機隔絕了與外界的接觸。另一名男孩招來了他的吸引力，點點頭之後將耳機收起，兩人一同離開。
　　「赤司君最近一直在聽音樂呢。」
　　「是啊，發現了不錯的西洋歌手。」赤司露出了笑，「他有一段歌詞寫得滿好的。」
　　「Reach out and touch faith.Your own personal Jesus.」赤司低喃著，彷彿在念的不是歌詞而是個詩篇，「Someone to hear your prayers.Someone who cares.」
　　「Let me be your personal Jesus.」念完最後一句，「哲也覺得呢？」
　　「赤司君念英文很好聽。」
　　赤司笑了笑，沒有多說一句話，只是主動牽起黑子的手。黑子不是很明白當時對方笑容裡頭的意義，只是任憑對方牽著。
　　直到幾天後，他有一次聽見一名同學在哼唱出相同的詞，忍不住的開口問了：「不好意思，請問這首歌的歌名是？」
　　「Personal Jesus」對方如是回答。
　　「他有一句歌詞是Let me be your personal Jesus嗎？」
　　「沒有啊，怎麼了？」
　　「沒什麼事，謝謝。」
　　迫不及待回到家便打開電腦，他蒐尋出那首歌，沉默的聽著。
　　拿起手機，撥打出一組電話。
　　「有什麼事嗎？哲也。」
　　「赤司君……真是太心機了。」
　　 低沉的笑聲傳來，赤司緩緩的開口：「後悔了嗎？」
　　「沒有，我不曾後悔過。」

　　伸手以及觸碰理念，屬於你的私人耶穌。
　　會有一個人傾聽你的禱詞、那個人會在乎你。
　　──讓我當你的私人耶穌。專屬你一個人的，救贖者。

（七夕短打，參考Marilyn Manson-Personal Jesus）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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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哲也真的很喜歡小孩呢。」
　　「嗯，不討厭。」
　　「如果以後我們可以養個小孩跟哲也一樣可愛，也不錯。」
　　「可是……」後面的言語被淹沒在奶昔被吸完而發出的空虛噪音中。
　　「可是什麼？」雖不是非常喜歡甜食但還是一起吸著奶昔的赤司回問著。
　　黑子沉默的將空杯丟進垃圾桶裡，背對著赤司，小小聲的回應。
　　「可是已經沒有第二個赤司君了。」
　　如果有一個小孩很類似我，那我也希望他身邊可以有個你。──黑子在心底想著，可以感受到連耳間都已經紅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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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黑、黑子……我、我、我……我……」
　　「火神君，有什麼事嗎？」
　　紅著臉的少年有些羞窘的聲音低低開口：「我……喜、喜歡……喜歡你……的、的說……」最後還是結結巴巴將話說完。
　　黑子卻在那一刻想起了那個人──
　　 那時籃球隊結束了練習，黑子坐在一旁的地板上緩著氣，身旁也有一個人坐下。
　　「還可以嗎？黑子。」
　　「我會努力跟上的。」
　　身旁的人輕笑了笑，沒有回應。
　　如果說青峰大輝讓他找回對於籃球的熱情，那那個人就是發掘出自己在籃球上發揮的人，教了他一切，讓他學會什麼叫作勝利。
　　「黑子。」過沒多久，身旁的人開口喚了聲，「成為我的人吧。」
　　「我不懂你的意思，赤司君。」
　　「不論籃球還是你的人，都屬於我吧。」

（下一本的概念，嗯←你到底要寫幾本#）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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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當初中學畢業時，每個人都是瞞著彼此選擇了自己屬意的學校。赤司亦是，他一聲不響的選擇了京都的高校。
　　高校畢業後，還是選擇了京都的學校。隱約聽到了綠間在東京上了大學、青峰到國外準備職籃培訓、黃瀨準備就業……卻沒有聽到那個人的消息。
　　始業式，當他們都西裝筆挺坐在台下聽著師長的話時，突然想起中學時，有一個人開口叫著自己，然後說「我要退部」，從此以後……他知道，他們之間有什麼已經消逝了。
　　六年，近乎兩千兩百個日子，有些東西可以被抹滅掉，例如熟悉感，有些東西也是可以增加，例如想念。
　　當始業式一結束，赤司站起身，回頭才發現在一片深色的西裝中有道清明的身影。
　　「赤司君。」
　　一直是知道的，剛開始這人選擇了王牌作為他的光、他的依靠、他的歸屬，高校時選擇了另外一個人，從始至終，這人對於自己、自己對於這人，都不會有所交錯。一如挖掘出他的才能，卻留不住這個人才。
　　「哲也。」
　　喚出那個名，赤司想起有一次，在全中賽得到冠軍後，黑子問過他一句話：「絕對的勝利，究竟是怎樣的感覺呢？」
　　「孤獨吧，因為放眼望去，沒有一個人會在身邊。」一時衝動之下，他如此的回答。
　　 「那請給我一些時間。」慶功的吵雜聲中，黑子的聲音不注意聽就會被壓過，「我有一天會佇立在赤司君的身邊的。」
　　如今，黑子就站在自己的面前，一如往常的面無表情，但嘴角微微的上揚。
　　「我也選擇了這裡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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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這一戰將決定將棋的三冠王究竟會不會是那人，雖然不懂，但身為同居人的黑子還是打開電視觀看著賽事。
　　「這次，赤司君思考很久呢。」電視評論A說著。
　　「是啊、他的棋一向走得凌厲。」電視評論B也開口。
　　雖然看不懂棋盤，但黑子知道赤司應該不是佔下風，便稍稍放心。進到廚房，看著那件黑色的圍裙，白淨的臉浮起一些不好意思。
　　還記得昨天，一位已經退休的棋士前來他們家中跟赤司對弈。知道那人是對弈起不喜歡有人在旁邊，黑子便進到廚房打算弄晚餐。
　　當繫上圍裙綁帶後，客廳突然傳來一聲「哲也」，探出頭，看見提著茶壺的赤司臉上沒有表情的開口：「太短了。」
　　不解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裝扮，還是不懂對方到底再說些什麼，聳聳肩走回廚房，在冰箱反光上模糊的倒影他才發現……
　　短褲在圍裙的遮擋之下，感覺好像沒穿。
　　聽到外面的前輩說了一句：「專心點。」有些無奈有些沉默的搖搖頭。
　　等晚餐弄好，一局棋也結束了。送走前輩的赤司走進飯廳，支頤看向還穿著圍裙的黑子，不語。
　　「裸體圍裙是對門的青峰君才會逼黃瀨君穿的。」
　　「明天就要比冠軍賽了呢。」
　　「赤司君想表達什麼呢？」不會說些「赤司君不會輸的」、「加油」之類的話，因為剩力對於眼前的男人來說，宛如囊中之物。
　　「即使贏了也不穿嗎？」
　　「赤司君。」「等等跟明天，選一個。」
　　……還不是都要躺上床。黑子默默覺得自家的同居人智商大概被對門的青峰君同化了不少，居然學會這種奇怪的惡趣味。
　　「明天。」
　　「乖孩子。」微笑的喝下味噌湯，赤司露出一個嘉許的笑容。
　　手機忽然的震動打斷黑子的回想，他掏出手機，卻看到正在休息中的某個選手傳了短訊過來。
　　「會回去吃晚餐，我期待甜點。」
　　決定明天把隔壁家的紫原君的甜點丟掉好了，還有一定要跟對門的黃瀨君一同把圍裙一併處理掉。
　　看向時鐘的短針已經指向五，認命的打算去準備晚餐……還有洗澡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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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奇蹟的世代」久久一次的聚會──當然還是由赤司主辦，畢竟大家都是大學生了，聚會的地點就在某個居酒屋。
　　紫原討厭苦的東西，所以他喝果汁。赤司則是藉口自己開車來，所以也是喝無酒精類，除二者外，連綠間都被灌了不少酒。
　　連續看了黃瀨跟綠間都快倒了，赤司吩咐紫原送走綠間後，回頭發現微醺的青峰則是一肩扛起一米八的某人，邊走邊喃喃自語著什麼，而被扛起的人也在胡言亂語。
　　嘆了一口氣，替他們叫了計程車後，扶起還在座位上總是被忽略的第六個人。
　　將黑子平放在副駕駛座，自己也上了車，往對方家駛去。
　　「嗯……」黑子皺起眉，發出一聲囈語，「赤司君……」
　　眼角餘光瞥見那張安穩的睡臉，赤司沉默的握緊方向盤，心情有點紊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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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「在看什麼呢？」
　　將書闔上，說出一個名字。坐在對面的赤司撐頤，「我記得是一個需要與被需要的戀人的故事吧？主要是一個沒有那個情人就活不下去的人的獨白。」
　　黑子點點頭，「『沒有你就活不下去。』這種話感覺太沉重了。」
　　赤司呵呵笑了兩聲，「太沉重了……嗎？」
　　「小黑子！我們一起去練球吧！」打開教室門，黃瀨大喊，身後站著的是青峰。
　　「赤司君，那我先過去了。」跟對方說了聲，提起自己的書包然後跟了出去。
　　看著黑子跟青峰聊天，而黃瀨不時插幾句話的畫面，赤司從口袋拿出幾枚將棋，若有所思的邊把玩邊微笑。

　　──沒有你就活不下去。
　　有了光，影子又可以行成嗎？缺乏了影子，光又會變成怎樣呢？
　　黃瀨、青峰、黑子。
　　誰沒有了誰，還可以完整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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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言：
　　結果默默發現自己寫了不少東西（爆炸）
　　好可怕喔這種累積起的東西XDDD

　　末村芝 2012/10/1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