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清醒時,已經是隔天中午,感覺到底下的床鋪都已經換上新的,身上也沒有什麼黏膩的感覺,要不是腰和腿的肌肉正在哀嚎,還有後面的洞口有點異狀,昨天發生的事情根本只是一場春夢。

  穿上衣服,收拾好所有東西,走出去準備搭車過去火神大我的住所。

  火神大我和青峰大輝兩個人在高中畢業之後,一同考上了體育學院,然後就以室友的身分一起住在一塊……然而這是表面。私底下兩個人的關係也是剪不斷、理還亂。

  站在公寓底下,打電話給火神大我,然後就可以聽到那個人激動的說「等我一下」,另一邊傳來「笨蛋火,你的褲子拉鍊忘記拉了啦!」

  沉默無語的聽著兩個人如同幼兒一般爭吵的聲音,黑子哲也將手機掛掉,等著火神大我到樓下接他。

  跟著那個人一起走進兩個人住的家裡頭,客廳就一座沙發、一台電視,另外一個主人就霸占了那座沙發,舉起手。

  「唷,阿哲。」

  「青峰君。」

  「吃過飯了嗎?」火神大我把黑子哲也的行李拿到房間裡頭,問著。

  「還沒。」

  「我剛煮好了午餐,來吃吧。」

  默默跟在火神大我的腳步後面,進到飯廳裡頭,望向還散發著熱氣的飯菜,還有坐在對面的火神大我,黑子哲也的手莫名的開始顫抖。

  「怎麼了?」

  「沒、沒什麼。」

  已經很久,沒有人坐在「家中」,坐在他對面跟他一起吃飯了。

  邊咀嚼著飯菜,他聽著火神大我聊著最近發生的事情,還是會忍不住的吐槽他們兩個的「室友」生活。

  啊啊、看來最近他們兩個過得還算不錯呢。

  放鬆了心情,他度過了一頓不錯的午餐。







  在火神大我和青峰大峰的家度過一個週末,禮拜一比平常早起了半個小時,先搭電車在轉公車過去學校。

  「哲也。」坐在旁邊的,依然是赤司征十郎。

  「是。」

  「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呢。」

  心中有點不好的預感,此時此刻旁邊有兩個女生激動、忘我的邊看著雜誌邊討論著。

  「我喜歡你。」

  「喜歡你。」

  那一天的言語還在耳邊,他可以看到斑斕的照片和斗大的標題,那色彩卻看到他眼底成了黑白。

  ──知名女歌星與男模特兒過夜!

  那個背影眼熟到刺眼,當黑子哲也可以聽見東西的時候,只見兩個女孩喋喋不休的討論著,甚至聽到他們看見了那名女孩剪短頭髮來當作謝罪的影片。

  兩天半,六十個小時左右的時間,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?

  教授剛好走進教室,其他人也只能收起對談,認真聽講。有點魂不守舍的上完課後,黑子哲也一句話也沒有跟赤司征十郎說就離開教室,站在門口,他只可以感覺到太陽照在身上的感覺。

  有些恍惚。

  他該往哪邊走?

  最後黑子哲也邁開腳步,往「家」的反方向走去。

  他沒有勇氣回去那個地方,他有看到那張照片,背景是很熟悉的地方,那個女孩就這樣跟那個人一起走進去那間公寓,看起來有說有笑。

  「黑子?」聽到門鈴聲而前去應門,結果火神大我只看到外頭的人一臉慘白,身軀也彷彿會在下一秒倒下,「你下午不是還有課?」

  「不知道。」

  「啊?」

  「啊……黃賴那傢伙幹了什麼嗎?」坐在沙發上翹腳的男人邊轉著電視邊說著:「帶女人回家?」

  「啊?黃賴不是──」看著搖搖欲墜的黑子哲也,火神大我把下半句話吞回去。

  坐在沙發上,看到新聞剛好正在撥相關的片段,看著清麗的女孩淚聲俱下的說著自己犯了一個很難被原諒的錯誤,她只能選擇這種方式來彌補。

  那個女孩黑子哲也是知道的,她一出道就是以一個「戀愛禁止」的清純形像出現在螢光幕前,如今被拍到跟一個男模特兒度過夜晚,這對於她的形象無疑是個破壞。

  但不知道為什麼,黑子哲也感覺到這整件事情有些地方不太對勁。

  看著毫無動靜的手機,這種時候,手機應該會有很多未接電話才對,然而如今卻已經完全沒有反應。或許那個人已經覺得沒有解釋的必要了吧?還是說……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,想要離開自己的前哨?

  越想越低落的時候,頭被大掌拍了幾下。

  「不用想那麼多。」

  「嗯……」看著依然一臉淡定的男人,就像當時一樣,當自己在球場上迷惘的時候,是他帶給一道新的光芒。

  「如果是我,就會上到他無法去找女人,可惜了。」

  ……黑子哲也覺得自己從以前就錯得離譜,同時他望向進入廚房的男人,後者打了一個莫名的冷顫。

  心情是有比較好了些,但還是會忍不住想到以後該怎麼辦。

  「需要陪你回去嗎?」

  「謝謝你,火神君,但我想應該不用。」站起身,「我還是得回去一趟。」


  「有事再打給我們。」

  「好的。」

  搭著電車回到那個熟悉的地方,他可以看見底下有很多人在徘徊,靜靜的走進去,然後回到那個他既熟悉,如今卻又異常陌生的家。



  一打開家門,就可以聽到從房間傳來黃瀨涼太的聲音,像是在起什麼爭執般的。

  「這跟你當初說的不一樣,什麼叫作她抗壓性低沒辦法?」

  「我當然知道過一陣子之後這件事情會比較緩,但現在呢?」

  黃瀨涼太深深吸進一口氣,吐出,稍微壓低了聲音,很無奈的。

  「我連小黑子都隱瞞了,你如果說這樣會讓名聲下降的話,我是會生氣的。」

  「所以,我的無知是黃賴君的踏腳石嗎?」

  「小黑子?」驚訝的回過頭,看著站在門口的黑子哲也,黃瀨涼太切斷通話,想要向前去抓住對方打算好好解釋一番,卻發現黑子哲也退了一步。

  「你聽我說,那個是事務所刻意炒作的……我們沒有什麼。」看著黑子哲也平靜無波瀾的表情,黃瀨涼太越發緊張,「你可以諒解的吧?小黑子?」

  不知道為什麼,黑子哲也突然想到那句話。

  每個人,每分、每秒都會有所改變。

  「小黑子?」伸出手,有點緊張的想要觸碰,卻被打掉。

  ──你是在打算欺騙他人,還是欺騙自己呢?


  「你打算繼續騙我嗎?」

  「我沒有打算要欺騙小黑子呀!只是……」

  「所以,你是在騙自己嗎?」

  欺騙自己還是愛著眼前這個人,當說出一個謊言的時候,就必須要用更多更多的謊言去填補那個空缺,然後到最後才發現只是一頭空。

  雙手握的再緊,重要的東西還是會流逝。

  「小黑子你為什麼要說這種話……我以為你可以諒解的。」

  黑子哲也又退了一步,明明兩個人花了一段時間面對面,距離拉遠的時間卻是如此的快。

  「對不起。」

  他閉上眼睛,轉身。

  「對不起。」


---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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